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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水沿著平助的臉頰滑下,額頭上的護目鏡悶的皮膚發癢,習慣不去理會這種生理上的小不適久了之後,感覺也變的麻木。近午的烈日照著地面發黃,地表飄起的沙土像海市蜃樓一樣熱的搖晃,殘垣的石牆陰影一分一秒地消失。平助靠著石牆的背汗濕,稍微離開牆一點,背上濕了的衣服擴散一點涼意,又瞬間消失。

平助探頭向後看,部隊的各攻擊小組散在不同的屏壁物後頭,有的在進行又一次的裝備檢查,有的就待機姿勢躲藏著,灰綠色的迷彩軍服讓隊士融進斷垣殘壁之中,平助可以隱約的感覺到隊士們調整的呼吸,身上蒸騰的熱度,每個人身上的裝備將近四十公斤,蹲著不動都是一種極大的考驗,但是沒有一個人揮汗,或是放鬆眼神裡的警戒。

這時平助戴的耳機傳來電波化的訊息「這裡是單狼三號,獵鷹八號就位請回答。」

平助從手臂上取下半掌大的對講器,低聲地說「獵鷹八號就位。」

「行動確認,獵鷹目標拿下敵方三隻T-80,彈盡速回。」

平助將對講器靠近唇邊「Roger that。」然後回頭意示傳訊兵將對部隊發報指令的對講機拿過來,平助邊看著傳訊兵調整頻道,邊整理好情緒,臨戰前的士兵是很敏感的,指揮官如果有一絲的猶豫,士兵就會感到不安,平助總是會在傳達指令之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。

「獵鷹八號,照原計畫路線進攻。各組帶開,咱們回頭見。」各小組的組長作出收到的手勢,安靜而迅速的往不同的方向前進。

平助看著自己身後蓄勢待發的這一組,站了起來,將護目鏡戴上,機槍就狙擊位置。「狩獵開始啦!」



*



「西村!振作一點!」平助領著身邊的小組從後防地點趕到前線,平助右手握著發燙的機槍,左手搖著小組長西村的肩頭。

「藤堂少尉,履帶破壞行動失敗…」西村邊說邊咳著血,腹部中彈的地方鮮血不斷湧出來「我們情報錯誤,高麗鬼子開的不是T-80,是南韓的K1A1,而且還是改裝過的。」西村的話還沒說完,坦克砲擊的聲音飛過頭頂,身後的房子被炸的開花,水泥碎塊煙塵四處噴散。

平助抬頭看見西村組的機關槍手朝著戰車的方向狂射「相馬,去跟那些傢伙說不要做無謂的攻擊,我們的目標是戰車的機動力破壞,不是殺敵。」相馬主計聽完馬上往機關槍手的方向奔過去。

平助把西村身旁已經陣亡的傳令兵翻過身來,尋找他身上的無線電。

「藤堂少尉…」西村滿口是血話講不清楚,掙扎著要爬起來。

「你別說話了西村。」平助一手把西村按回去,一手扭開對講機。

「四組copy。」對講機傳來對面的回應,平助接著說「那邊情況怎麼樣?」

「報告少尉,敵方的坦克是新型的K1A1,我們身上的反裝甲火箭都吃不進去。」

「現在敵方推進到哪裡?」

「西原町。」平助聽完馬上說「他們要過河,現在馬上撤退到旭陵通橋後把橋炸毀,沿線的橋都炸掉。」

「知道了少尉。」

這時候相馬主計回到平助身邊「少尉,現在要怎麼辦?」

平助皺起眉頭,靠著牆探出頭檢視情況。敵方的一台主力戰車緩緩的在形同廢墟的街道裡前進,後面跟著兩三連的步兵。

「媽的,另一台在哪裡。六組copy。」沒有回音。

「六組copy。」平助又再問一次,另一頭還是沒有回音。

「可惡!」平助放下對講機,看著眼前剩下的隊士與武器,聽著自己心臟在耳邊跳動的聲音,腦子裡思索著策略。

「阿部,用剩下的迫擊砲和反坦火箭全部攻擊前面的大樓。」平助站起來指著戰車前進路線前方的樓房。

「我從這裡衝出去之後就開始攻擊。」說完扔下機槍和身上所有的機槍彈夾和裝備「相馬,你跟我來。」說完像風一樣的跳過牆朝敵陣方向跑去,背後馬上傳來隆隆的砲響。

兩個人一路尋找遮蔽物閃子彈,一路向敵方坦克接近。平助躲在一輛開滿子彈花的廢車後頭,快速的探出頭檢視情況「Yes!成功!」

相馬也探出頭來,戰車前方的路被炮火轟落的樓房碎塊擋了下來,車後的步兵野暫時停止了前進。

「相馬,你掩護我。不用管我的行動,往後面的敵兵盡量投彈。」平助說完箭一般的衝了出去,身輕如燕的爬上一棟半毀的民宅沒了影子。相馬主計從裝備理掏出四顆手榴彈,同時打開丟了出去,炸的戰車後方煙霧肉屑四起,煙霧中敵人回火的彈雨答答答的掃過來,相馬躲回車後又折了兩枚手榴彈扔了出去。

坦克後的步兵被炸的無法後退,坦克正因此進退兩難的時候,平助從民宅被轟開半壁的二樓一躍而下,匡的一聲雙腳在坦克的鋼頂上落下,平助快速的掏出手槍,扭開駕駛艙門,給迎面而來的助駕駛腦門一槍,但敵人中槍前扣下的板機還是讓子彈掃過平助的臉頰,坦克倒車的震動把平助甩了下去。

「畜生!」平助一手攀著車頂,這時候步兵也發現平助,彈雨馬上掃了過來,平助一邊試著爬回車頂一邊回火,好不容易爬了回去,在一片車殼反彈子彈的聲音中跳進艙門,裡頭的駕駛回頭一看到平助用韓文罵了聲髒話,伸手掏槍射擊,平助抓了掛在艙門口的助駕屍體擋下子彈,舉起手槍但發現子彈剛剛回火的時候用完了。

「去死吧!」平助將屍體推向敵人,抽出腰間的藍波刀,在空中將刀反手,一刀送進敵人的咽喉。

那名韓兵脖子插著刀,開闔著冒血的嘴窒息而死。

平助拔出刀子收回腰間,將兩具堆疊的屍體推離駕駛座。

「好戲開始了~」平助坐在駕駛座上,一腳用力的踩下油門加速倒擋,在褲子上抹了抹手上的血,調開定位系統,座標板上馬上出現多個紅點。

「找到你了。」平助對著標滿韓軍部署的面板咧開嘴。

平助打開軍官聯繫專用的耳機,一手擱在偌大的駕駛盤上,一手拿著從手臂上取下的對講器。

「一君,你還記得戰車要怎麼開嗎?」



*



「少尉,阻止主力戰車前進行動成功,炸毀田川沿線的橋梁之後,我們在剩下來可能前行的路線部了反坦地雷。」

「恩,做得很好,辛苦了中西。現在馬上撤回本部。」平助結束對講。

站在一旁的相馬說「少尉,這台坦克也要摧毀嗎?留著做武器不行嗎?」

平助將護目鏡從頭上扯下來掛在脖子上,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「別傻了相馬,有車沒炮有什麼用,更何況韓軍追蹤他們自己的戰車何其容易,留著反而麻煩。」

平助看了一眼眼前爆裂聲不斷的火海,火海中倒著一台被轟爆的坦克,空氣被大火抽空,炙熱難耐的同時還傳來陣陣肉與塑膠燒焦的味道。

勝利的味道。

平助胸口一陣悶熱的怒氣。

「大家!任務結束,全員撤回本部,動作快!」平助對著忙著善後裝備和傷兵的部隊大聲的下令。

身後的火海又一陣高溫內爆,熱風捲向火海,一張紙頭飛過來貼在平助的褲腳上,平助彎身將紙頭打開來看

---7/15-20 夏祭天王祭,二荒山神社前,煙火9點開始,一起度過難忘的夏日吧!

夏日祭典阿。

平助看著發黃的破傳單好一會兒,卻怎麼都無法想起祭典的音樂。除了身後的建築物在火中崩裂的霹啪聲響外。



什麼都聽不見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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