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司走出大廈的玻璃旋轉門,正午的陽光刺眼,總司舉起手遮在額前,瞇起他綠色的眼睛。

夏天總是讓總司沒胃口吃東西,午餐又要被略過了。總司步履悠閒的向電車站走去。口袋裡的手機響起簡訊聲。總司微惱的拿出手機打開新訊息,他才走出辦公室不到五分鐘就有人用信追殺他,這些人就不能自己用點腦嗎?只要一個下午就好,一個下午就好。

「63號,1:30pm到就可以。--- 繪理」

看件信的內容,總司皺起的眉頭鬆綁,把手機收回口袋,繼續剛剛被打斷的步伐。

小澤繪理,新來的特助2號,做事認真有效率,進公司才一個月就已經熟習總司手上大部分的客戶,文件總是在開會前一小時準備妥貼,會後報告和待辦事項總是在隔天完成,最近還開始處理總司的各人事務。總司看病從來不注意自己掛幾號,早到了就在醫院悠閒的等一等,晚到了也沒差,醫院的護士他熟的很。總司對助手向來沒什麼耐性和人性,犯錯第三次的助手馬上走人,看不順眼的也走人,照小澤的工作態度,不久之後總司就可以把愛哭的特助1號給辭了,在辭掉1號之前,得先讓小澤接手莫亞唱片的案子,雖然一直都是1號在負責莫亞唱片來的案子,和那邊頭號客戶的經紀人也有私交,但是總司如果說要換人,沒有人敢有意見。

總司走上電車的月台,悶熱無風的月台,幾個還沒穿上夏季套裝的女人搧著手帕。總司不是個怕熱的人,也很少流汗,簡單來說就是個虛寒體質的人,襯衫被汗濕的窘況幾乎是不曾發生,涼爽就是夏天的總司給人的感覺。

新接的莫亞唱片大客戶,住友里子。半年前從另一家唱片公司跳槽到莫亞,同時也換了經紀公司,是個剛竄紅的偶像型歌手,常在螢光幕上爆出花邊新聞,因為長相甜美打扮帶流行,到目前為止她不檢點的私生活仍然可以被大眾接受。但是對公關公司來說,住友里子是個燙手山芋,她本人的公主病個性讓案子的棘手度更高,常常臨時拒絕配合已經安排好的活動。

電車到站,總司走進車廂裡,站在外側的車窗邊。

總司回想起昨天的會議,總司和莫亞唱片負責人、里子經紀人在討論接下來半年的公關計畫,各種傳媒的活動和預算、官網的經營方針以及歌友會的操控策略。總司還挺意外里子本人出現在會議上,但從她進入會議室女王式的和總司招呼過後就沒有再發一言。總司也覺得沒有任何討好她的必要。

「為什麼我不能參加GM晚會!」完全無預警的,坐在一角的里子打斷正在進行討論的三個人,臉上含怒,彷彿總司沒有發現她的不爽是總司的錯,彷彿整個會議原本就在討論她憑空丟出來的這個問題。

「里子,別這樣,我們討論過了阿。」里子的經紀人柔聲的企圖安撫她。

「我要參加,大家都覺得我會出席!」里子霸道的說。

誰來把這個無腦的女人敲昏,總司心想。Glamorous Me (GM)是總司公司舉辦的年度公關晚宴,邀請影視音樂界裡最紅最頂尖的藝人參加,受邀名單備受媒體關注,新人若是受邀可以算是很高的肯定。住友里子既無才又資淺,沒有受邀是再理所當然不過。這個女人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哪根蔥。總司對這種人沒有一絲耐性。

「里子小姐,妳沒有收到邀請是因為妳們唱片公司付我們的公關費不夠多,公關費不夠多是因為你帶進的收入不夠多,在妳能賺夠入場券之前,我建議妳還是先專心把公關活動做好,歌唱準。」

住友里子脹紅著臉瞪著總司,如果桌上的水杯離她近一點,總司猜她應該早就朝他潑水了。

電車到站,總司閒步走出車站,往醫院的方向走去。

總司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意外雙亡,大總司11歲的姐姐光想要自己扶養總司,但是當時光自己也還未成年,所以兩個人被親戚分開領養。總司五歲的時候感冒染上肺炎,照養的親戚完全沒有發現,導致延誤就醫,總司的肺功能因此受到永久性的傷害,即使是20多年後的現在,總司還是很容易出現肺方面的併發症,小感冒也不能掉以輕心。所以每個月,總司會到醫院作例行檢查,說是例行檢查還不如說是去串門子。去和主治醫師閒聊、心肺科的護理長每個月都會特別跑到門診室來看總司,把總司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,問他有沒有好好吃飯、催他交女朋友。但是總司最愛的還是繞去兒童重症病房玩小孩。

小孩不會說謊、喜歡就喜歡、討厭就討厭,重症的孩子又比一般的小孩更成熟。總司可以在那些孩子面前卸下自己所有的武裝,從小寄人籬下就習慣穿上的武裝,褪下公關界八面玲瓏的戲服。



*



答應護理長周末去她家吃飯後,總司往兒童重症病房走去。病房在醫院的西南角,有一個獨立的小花園和遊戲場,兒童重症門診也在同一區。

在通往西南隅的長廊上,有個小男孩走在總司前面。小男孩穿著白色短袖襯衫和藍色短西裝褲,看起來像學校制服,小男孩一個人筆直的走在長廊上,步伐不急不徐像走在學校的走廊上一樣。總司跟在小男孩的身後來到兒童重症,小男孩往右走向門診區,總司往左走向病房區,眼角往男孩身影瞥了一下,並沒有看見有大人在另一頭等著。



*



「總司,你是故意的吧!球要往那裏打才對啦!」

「總司根本就沒有照規則在打。」

「啊咧,不是這樣打的嗎?我都是照著小希的指示在打的呀。」總司毫無反省之意的說。

「罰你去撿球。」叫小希的女孩發號施令的說。

「遵命遵命。」總司笑嘻嘻的放下室內槌球的槌子,走出遊戲間去撿滾出去的球。在走廊上卻沒看到球,可能是滾到別的地方去了,總司走到門診的等候大廳,球滾在書報架旁,總司走過去要撿球,卻看見長廊上的小男孩一個人坐在等候大廳的椅子上。小男孩專心的看著電視播放的卡通,但眼裡卻有與世隔絕的顏色。

總司彎身撿起球,走回遊戲間。



*



「自己付帳?以小孩來說還挺有錢的嘛。」總司一手搭上結帳櫃台,對著身高只到他腰部的小男孩說。

站在櫃台前的小男孩抬頭看了總司一眼又低下頭,沒有搭理他。

「你家住在附近嗎?」總司繼續問。

小男孩還是沒理他,安靜的站在櫃台前等待櫃員完成作業。

「你幾歲阿?」

「今天不用上課嗎?還是說,你逃學?」總司試著用激將法。小男孩還是不發一語。

「喔,該不是因為我是陌生人所以不能和我說話吧,這樣的話,哪,這個給你。」總司從口袋裡掏出名片遞給小男孩「我叫沖田總司,這裡寫了我的公司和我的電話,這樣就不是陌生人了吧。」

小男孩盯著總司手上的名片,無表情的小臉努力的壓抑好奇心。

第一次有人遞名片給自己很好奇吧,總司微笑著等著男孩上勾。

終於還是敵不過好奇心,小男孩緩緩的接過名片,低頭安靜的研究。

「所以你叫什麼名字呢?我都自我介紹了,不說話不禮貌喔。」

小男孩仍然不開口,緊盯著手上的名片。

大概在思索要怎麼擺脫我,總司有趣的想。

這時候,櫃檯小姐探出頭來對著小男孩說「來,翔太君,這是你的收據和零錢,要拿好喔。」

小男孩瞪大了眼睛,彷彿在心裡大喊著「妳說出來了!」然後看向總司。總司一臉「哈哈,抓到你了吧」的表情。

「所以你叫翔太。沖田總司,請多指教。」

這時候從遊戲間傳來小希的聲音「總司,你在幹嘛呀,拖拖拉拉的快點回來我們要開始了。」

總司對小男孩說「既然你都逃學了,要不要留下來和我們玩大富翁?但是先警告你喔,我每次都贏。」

小男孩抬頭和總司四目相接。

「我也每次都贏的。」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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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喂新八你在做什麼!」原田朝在接待工作區後頭鬼鬼祟祟的永倉吼了一聲。

「え!這些酒...不是..可以開來喝的嗎?」永倉用作賊心虛的語氣說,一手還抓著已經被打開的香檳瓶。

「用膝蓋想就知道這些酒是拿來慶功用的吧。」原田一臉無奈。

「啊,是嗎?反正還有這麼多,一定夠喝的啦,不夠的話就在多叫一點就好啦,左之你就是老闆沒什麼困難的吧。」永倉邊說邊開始到酒。

「真是受不了你,只要看到你喝好酒就心痛,反正你不管哪一種酒都是同一種喝法。」

サヤ在一旁笑著說「沒關係啦,今天大家有空來幫忙真的很感謝,就算是慰勞酒?」

「就算是慰勞酒也沒有這傢伙的份,新八根本什麼都沒做。」

永倉聽了馬上大聲反抗,サヤ好笑的看著兩個人鬥嘴。

「サヤ,簽到本和簡介這樣放妳說好嗎?」雪村在一旁柔聲的說。

「恩恩,這樣剛剛好。」サヤ看著舖著白桌巾的簽到長桌很滿意的說。

「明天早上島田さん送來的花籃就放這邊。」雪村貼心的和サヤ說著佈置的計畫「サヤ會緊張嗎?第一次開畫展?」

「恩,多多少少有一點,萬一沒人來看怎麼辦,萬一藝評很差怎麼辦之類的。」

「不會的啦,サヤ的畫這麼棒,一定會是一場很成功的畫展的。」雪村笑盈盈的給サヤ打氣。

「希望是這樣。」サヤ深吸了一口氣,環視了一眼明天就要開展的畫廊,心中有種上舞台前的悸動浮躁。

這時候沖田邊講著手機邊從門口走進來「對,十一點的時候再讓媒體集合,對,不要一早,要是哪一家早到或是晚到了我就殺了妳喔,快去。」沖田掛了電話,臉上維持著他一貫的”殺了妳喔”的笑容,サヤ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
「唉,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個聰明伶俐不用我嘮叨的特助呢。」沖田把手機塞進褲子口袋裡,同時注意到了邊喝著酒還邊在拌嘴的原田和永倉「喔,香檳果然被打開了。」

「沖田さん也來一杯吧,公關辛苦了。」サヤ遞過一個香檳杯給沖田「十家報社會不會太多了阿,沖田さん,我畢竟還是個新人,報社會不會不想來。」

「他們不敢不來的,サヤちゃん只要擔心怎麼當個完美的女主人就好。」沖田瞇起他泛著笑意的綠色眼睛「啊咧,土方さん不喝嗎?」沖田朝站在遠處一幅巨幅油畫前的土方說。

土方沒理他,繼續認真看著眼前的畫,交叉的雙手一手拿著一個小本子,一手拿著筆。

「土方さん正在想展覽題字的內容,明天近藤さん一早來了才能揮毫一下。」雪村對沖田小聲的說。

「題字內容不過就幾個字而已,以土方さん的文學造詣應該一秒鐘就想出來了才對呀,土方さん已經江郎才盡了。」沖田提高音量故意說給土方聽。

土方聽到沖田的話轉身走過來「囉嗦,總司,你哪裡懂題字的妙趣與深奧。」土方走到沖田面前,一手接過サヤ遞來的香檳。

「我是不懂,可是土方さん這杯香檳下肚之後,可能會比我更不懂了,近藤さん明天會沒有字可以題喔,土方さん還是不要喝吧,近藤さん會失望的。」

「うるさい!一杯香檳哪能醉倒我。」

沖田轉頭對サヤ說「サヤちゃん,畫廊有工作人員休息室嗎?土方さん今天要睡在這裡了。」

サヤ正要回答,手機卻響了,打開手機一看「是平助。」サヤ開心的和雪村說。

「はい、平助,你怎麼現在打電話來?紐約應該是凌晨了吧,你還沒睡?」サヤ邊甜甜的問,一邊下意識往畫廊裡頭比較沒人的地方走,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面對門口的雪村的表情。

「サヤ畫展的事都準備好了嗎?」電話另一頭的平助說。

「恩,都差不多了,現在大概就剩下心情還沒準備好了吧。有點緊張。」

「サヤ沒問題的!喔,一君真的派人牽了防盜警示線。」

「對呀,齋藤君堅持這樣比較保險,可是哪有人會想要偷我的畫啊……咦,你怎麼知道線牽好了…。」サヤ放緩了腳步。

「因為我看到了啊。」畫廊和電話裡同時響起平助的聲音。

サヤ轉頭看見平助拿著手機,另一手朝サヤ揮了揮手「嗨。」

「平助!…怎麼會…」

平助說「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,這麼重要的時候,想要在妳身邊…所以就搭飛…」平助話還沒說完,サヤ就箭步跑上去抱住他。

「サヤ…」

畫廊外頭傳來永倉吹口哨和原田起鬨的聲音,平助臉紅兼結巴的說「サヤ…大家都在看…那個…」

サヤ知道平助最害羞了,趕緊放開他,但是牽著平助的一隻手說「謝謝你回來。」

「サヤ的第一個畫展,我怎麼能錯過呢。」

サヤ開心的看著平助,心裡吶喊著好想你好想你,但是話到嘴邊就消失了,只有手緊緊握著平助的手。

「平助,你當自己是白馬王子啊,這麼瀟灑的就從米國飛回來。」原田說。

「什麼白馬王子,サヤ的第一個畫展當然要飛回來囉。」兩人牽著手走向大家。

「明明就想耍帥,不先跟人家說自己要回來,到了還用打電話的。」永倉三八的比著打電話的手勢。

計謀被說破的平助惱羞成怒的說「給サヤ一個驚喜不行啊!」

「阿,把自己當成驚喜喔,果然是白馬王子。」永倉和原田笑成一團。

「新八っさん、左之さん!」三個人就這樣拌嘴打鬧起來。

「呀咧呀咧,傻蛋三人組又團聚了,發傻的威力還是不減啊。」沖田在一旁說,雪村也在一旁遮著嘴偷笑,土方說「平助,在紐約學習得怎麼樣阿。」

「喔,恩,很有趣很有挑戰性,現在也在和學校合作的設計公司實習」平助撥開永倉撂在他脖子上的粗胳臂。「每天都在學習新的東西,很充實。」

「是嘛,那就好。」土方笑著點點頭,那表情看起來就像放了心的大哥一樣。

大伙兒嘻笑打鬧的移往門口,又開了一瓶香檳,原田嘮叨了永倉,沖田把土方手裡拿的小本子奪走,開始朗讀上面各種題字草稿,土方追著沖田跑。サヤ和大家一起笑著鬧著,之前心中的浮躁和緊張感一掃而空。

*

一切都準備就緒,大家也收拾準備撤了,サヤ自己一個人走進畫廊裡,在離開之前再巡視一次,確定各個角度都調好了。

第一次個展,那種超現實感,彷彿眼睛閉上,畫廊白色的牆就會連同畫們一起消失在眼前。サヤ腦子裡跑著過去的總總,第一次在畫布上刷上顏色的那一天,邊打工邊作畫的日子,在東京各個角落尋找靈感的日子,還有…

サヤ的手被牽起來,轉頭一看。

「平助…」

「…恩…剛剛…不是不想要サヤ的擁抱…」平助看著地板臉紅的說「剛剛…大家都在看…所以…」

看著努力解釋的平助,サヤ不禁想起第一次在涉谷與平助相遇的那一天,他不好意思搔著頭的樣子,是從什麼時候呢?覺得這個男孩如此可愛,可能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吧。

「那現在沒有人了呢?」

「嘛…恩…」

サヤ走進平助的懷裡,闊別已久的深吻。



「所以這一幅畫是畫展的主角?」

平助和サヤ站在一幅畫前,畫裡的玻璃建築閃著白的發亮的熱度。

「恩,是我們的選擇的起點啊。我們的Moment。」





(Choice X Choice 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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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,サヤ想要畫的是現代人的Moment。」平助的聲音在空曠的展覽室響著微微的回音。

「恩,就像19世紀印象派畫家們抓住當時人生活中的瞬間一樣。」

サヤ和平助肩並肩坐在展覽室的長椅上,面對著比人還要高的巨幅莫內睡蓮,畫布左右延伸到展覽室遠遠的盡頭。

「可是現代人生活太豐富了,想要找到具有永恆意義的瞬間好困難。」サヤ把頭往後仰「啊,真的下雨了。」

「妳說他們怎麼把這幅畫從橘園美術館搬來這裡的阿。」平助看著眼前的畫好奇的說,隨著サヤ的驚嘆句也轉過頭「啊,真的。」

兩人轉過身來望向外頭,雨打在樹叢上,葉子輕快的跳來跳去,響起悶雷的聲音。

兩人靜靜的聽著隔著大玻璃牆傳來的陣陣雷聲,空蕩的美術館內悶悶地共鳴著。

サヤ偷看身旁的平助,平助正發怔的望著天空像在想心事,サヤ伸手捏捏平助的臉頰往他懷裡靠過去「藤堂專務,您今天翹班真的沒關係嗎?」

平助被サヤ捏的瞇起一隻眼睛「呀,不要叫我藤堂專務啦!」

「陪我出來逛美術館真的沒關係嗎?」サヤ看著平助揉著被捏的半邊臉,忍不住輕輕的香了他一個。

「恩...案子已經底定了,之前跟妳說的那個啊,頂樓後天就要開始拆了,重建工程預計一個月內就要完工,我再接下一個案子之前...阿...」平助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話講到一半就停了。

「怎麼了?」

平助一時之間沒回答,過了好一會兒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「サヤ,明天帶妳去個地方。」

雷聲消失,雨水像在空中畫線一般落在庭園裡。



*



「頂樓是幾樓啊?」サヤ跟著平助走進電梯裡。

「45樓。」平助伸手按了樓層,閃著金屬光澤的全新電梯門安靜的關上。

「好高!」サヤ扛著畫具驚嘆的說。

不多時,兩人到了頂樓,電梯打開平助走出去,サヤ跟在後頭,迎面而來一片耀眼,サヤ伸手遮住在額前仔細看,卻被眼前的光景震懾住。

寬廣的大樓頂樓成正方型的向四方延展,透著天空藍的四面玻璃牆錐狀的往正中心向上集中,正午的艷陽下,玻璃塊上交界線的影子落在地板上,呈現出無數個完美相接的正方形,影子以外的地板被陽光照著雪亮。

平助站在頂樓的中心,回頭看著驚艷的サヤ「龍二哥的設計很不錯吧。地板上的正方型影子每一格都一樣大小,是只有正午才看的到的奇景喔。」

「可是卻要被拆掉了......」サヤ輕聲的說。

平助走過去牽起サヤ的手「所以才帶妳來阿。」

「え?」

「サヤ把這裡畫下來吧。這個頂樓的Moment,雖然和サヤ講的永恆的瞬間不太一樣...」平助搔搔頭小不好意思的說「但是這個頂樓可以在サヤ的畫裡永遠的留下來。」

平助臉上的笑容和正午的烈日一樣燦爛,サヤ向前摟住他「平助...」

平助在サヤ耳邊輕聲的說「我決定了,要出國去念建築設計。是サヤ又讓我有追求夢想的勇氣。」

サヤ退開平助的懷抱,看著他清澈的雙眼「勇氣一直都在,等待時機的到來而已。」

平助笑著說「所以我的時機是從答應新八っさん要讓妳住我家開始嗎?」

「好一個具有永恆意義的瞬間阿。」サヤ笑著抬頭湊向平助的臉。

晴空瀲灩,寬闊的樓頂迴響著兩人嘻笑的聲音。



*自己吐槽: 這個男的是誰啊~也太熟了吧~可愛的平助消失了~ 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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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痛,サヤ醒來的第一綹思緒。

床單,第二道思緒。赤裸的身體被床單和被單包裹的觸感,好舒服。

平助。

サヤ頓時睡意盡失,從床上爬起來,發現自己睡在床的正中間,卻不見平助身影。

完了,サヤ妳這個大白癡,到底為什麼做這種蠢事情。サヤ的心情七上八下,平助去哪裡了,サヤ在床邊四處張望想找件可以穿的衣服,卻只看到昨天穿的牛仔裙掉在床腳,大糟糕。床的另一邊掉了一件平助的襯衫,先披一批再說,サヤ把襯衫撿起來,發現衣服上的扣子全沒了瞪大了眼睛,サヤ妳就去警察局自首吧,サヤ麻木的穿上襯衫把自己包住,輕輕的下了床,浴室沒有聲音,サヤ光著腳走出房間。

客廳也空蕩蕩的,サヤ在放眼一目了然的空間裡尋找平助,眼神落到廚房裡位移的飯桌,正感到羞得無地自容的時候,眼角瞥見玄關旁的房間半開著門,サヤ輕輕的向房間走去。

悄悄的探頭進房間裡,映入眼簾的景像卻讓サヤ著迷的屏住了呼吸。

平助坐在一個堆滿了建築模型的房間裡,有的模型精巧的像縮小的世界,有的還是純白的樣板,書桌前的平助在製圖板前專心的畫著圖,深褐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著柔軟的光暈。

サヤ看著平助來回在不同的圖紙上書寫著,時而畫線,時而像在計算數據一樣的在草稿上寫筆記。サヤ輕輕的退開門邊。

「サヤ?」

已經轉過身的サヤ緩緩的又轉回頭,平助在桌前抬頭看著她。

「起來啦。」

「恩。」サヤ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子,還是走了進去「你在做什麼。」似乎不是個問句,只是個招呼。

「在畫設計圖。」平助微笑著看著手邊的圖稿。

サヤ小心的越過幾個模型,走到平助的書桌邊「我可以看嗎?」

「恩...才剛畫。今天早上突然想到的...」平助有點不好意思的說。

サヤ小心的把格紙圖拿起來,上頭鉛筆勾勒出來的是個樓梯,像漩渦一樣向上伸展開,那流暢的線條讓サヤ聯想到了風,各個轉角弧度都精細的標注了數字。

「好漂亮...」

「還好啦...」平助不好意思的說「都是一些妄想的設計稿。」平助接過サヤ遞回去的圖稿「不過,畫圖稿的時候總是一畫就停不下來,一想到什麼就非得畫出來不可。」サヤ看著平助微笑著自我解嘲。

「沒有妄想的設計,怎麼能跟別人不一樣呢。」サヤ轉過身在一個擱在地上的模型前蹲了下來,看著房子上的小窗戶「有妄想,代表你對設計有熱情啊。」

「サヤ...」

「平助君的設計,是熱情滿滿的設計呢。」サヤ輕輕的摸著房子上的小陽台「這些模型,太迷人了。有幾個人能把興趣作的這麼認真呢。」サヤ想起平助之前在河堤上說過的話「平助君的話沒有問題的,一定可以設計出讓人怎麼樣也想要保存下來的建築。」

サヤ正要轉頭,卻被平助一把從後頭抱住。

「平助..君..」

「サヤ......我...」從平助微微顫抖的聲音,サヤ可以猜到平助現在一定是滿臉害臊,サヤ也頓時羞了起來。

「對不起! 平助君,昨天對你做了那麼過份的事...平助君對我這麼好,我還....」

「呀...不要道歉....我...」平助抱著サヤ的手緊了「サヤ...在哭...昨天夜裡。」

サヤ愣了一下,過了一會兒緩緩的說「我作了蠢事,打電話給不該連絡的人。」

「是...サヤ的...情人嗎...」

「......是...情人的殘影吧...」サヤ沉默了下去「呵,好可笑,自己被過去的影子傷害了,卻反過來傷害你,我真的對不..」

「サヤ沒有傷害到我!」

サヤ在平助懷裡轉過身「平助...」滿臉通紅的平助像是在招喚所有的勇氣一樣,深吸了一口氣才說「我不會讓サヤ再流淚的。」然後小聲的說「也...不會讓妳再醉成那樣了...」

「平助...」サヤ突然覺得眼眶泛熱。

「所以...妳就讓我重新認識女人吧...吶...各方面吶....不是只有那方面....阿....」平助害羞的別過頭去。

サヤ努力吞著口水阻止了眼眶泛濫,然後抬頭破涕為笑,平助也輕笑出聲。

サヤ伸手輕輕的摸著平助額頭上一到淺淺的疤「那,我也得重新認識平助才行。」

「呵呵,這個阿,小時候練劍道的時候受傷的。」平助摸了摸瀏海下的疤「被別的道場高年級的傢伙踢館,學長們沒人敢接受挑戰,我忍不住就跟他們打上了,那時候連護具都沒有戴,下場就是這道疤了。」

「喔...從小就像現在一樣喜歡挑戰棘手的事情。」

「現在棘手的事情って...」平助露出疑惑的表情,サヤ輕笑出來,然後將臉貼近平助「像這樣...」

平助臉紅著看著サヤ的唇,然後回應了這個再明顯不過的邀請。

陽光灑滿整個製圖室,紙板作的模型閃閃發亮,還有其它剛誕生的東西也閃著耀眼的光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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悶熱難耐的午後,穿著白T牛仔裙的サヤ微微冒著汗,緊抓著手機坐在公園的長椅上,不確定自己身上的汗是因為天氣熱,還是因為內心煎熬的火。

在家裡畫了一整天的サヤ,發現有個要用的顏色用完了,又不想要等到明天再繼續,就跑出去買顏料。平助家附近有個小畫廊,畫廊的老闆也兼賣一些美術素材,サヤ過去的近一個月的造訪,已經和畫廊的老闆變成朋友了。

「喔,妳瞧瞧,今天剛進的畫,很特別的主題吧,是2008年春日油繪大賞的得獎作品喔。」老闆開心的把一幅還沒掛上牆的油畫拿給サヤ看。

那一幅サヤ再熟悉不過的畫。

畫的主題是一張擱在石牆角的木椅子,畫面從正中心分成兩半,一半是正常的世界,另一半則是腐朽的世界,兩個相連的對比讓觀者有強烈的時間推移之感。

腐朽,直人最喜歡的主題,用這一個主題拿下油繪大賞,當時的他們有多開心。

サヤ和老闆微微笑「很特別。」

現在サヤ坐在公園的長椅上,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直人,理性告訴她打電話是錯誤的,但過去的回憶洶湧地襲來,那種想要確認過去的事是真的發生過的衝動無法抑制。サヤ撥了電話,感覺到自己心臟砰砰的跳。

「喂。サヤ啊。妳在哪裡啊?」電話另一頭的直人似乎在一個很吵雜的地方。

「嗨...」サヤ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,也不想告訴直人自己在哪裡。電話另一頭的直人好像被什麼事情吸引,一會兒サヤ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,叫著直人的名字說電影要開始了。サヤ之前焦急的顫抖瞬間停了,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竄上來的一股寒冰。

「你不是和幸子在一起。」サヤ冷冷的說,那女人的聲音和直人老婆的聲音相去甚遠,サヤ不會弄錯。

「喔,不是。」直人的聲音裡沒有一點隱藏或愧疚「妳怎麼這麼久都沒消息啊,啊,總之我等等再打給妳。」然後電話就被掛了。

サヤ呆坐在長椅上,胃裡反著噁心,覺得自己全身都髒,所有的回憶全部崩落全部變成齷錯。サヤ舉起手機用力的砸在地上,雙手抱著雙腳蜷縮在長椅上,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自己更白癡的人了,淚水無法壓抑的不斷滑落。

*

在家裡等的焦躁不安的平助接起手機「はい。蛤? 怎麼會! 我現在馬上就過去!」平助掛了電話就衝出去。

用跑的到燃Bar的平助氣喘吁吁的打開門「島田さん,サヤ呢?」

「這邊。」島田一看到平助,馬上從吧檯內走出來,指著酒吧的角落「對不起,藤堂さん,我們的店要關門了,サヤ還說不想回去,然後我看她也真的喝太多了,剛剛已經吐過一次了,現在還在繼續喝,所以才打電話給你。」

平助跟著島田一起走到サヤ桌前。

「喔! 平助君,你來啦,太好了,坐下來跟我喝一杯。」サヤ抬頭對平助說。

平助緊鎖著眉頭,擔心的問「發生什麼事了サヤ,妳怎麼會喝成這樣? 我一直要打給妳,可是妳的手機都不通。」平助在サヤ身邊坐下來。

「手機? 手機丟掉了。」サヤ迷濛的雙眼看了看手中的玻璃杯,舉起杯子就要喝,被平助一把攔下。

「不要再喝了。」平助把サヤ面前的酒杯酒瓶全部移的遠遠的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」

サヤ用手捏了捏脖子,又順勢伸進頭髮裡抓著髮根,彷彿要把不曉得丟到哪裡去的意識找回來。結果最後說出來的話還是不成一個句子「一直就只有我在作夢! ...不要再靠近我了....。」

「サヤ...」平助聽得一頭霧水,看著サヤ低下頭。島田要關店門了,平助低下頭溫柔的對サヤ說「サヤ我們先回家吧,回家再慢慢說。」然後拉起サヤ的一隻手扛在肩上。

*

平助好不容易把サヤ弄回家,把她放到沙發上「唉,怎麼會醉成這個樣子,一個女孩子家在酒吧喝酒喝成這樣真是太胡來了。」平助蹲在サヤ面前把她的靴子脫了。「給妳用毛巾擦擦臉,今天就先睡了吧。」平助說完站起身回房間浴室去搓毛巾。

平助走回客廳的時候看到サヤ站在廚房的冰箱前,手上抓著已經被她打開的啤酒罐,平助火光的箭步走到サヤ面前,把她手上的酒灌奪走「妳鬧夠了沒有啊! 就說不要再喝了! 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嘛,從來沒看過女孩可以搞成這樣!」

サヤ目光緩緩的集中到平助臉上,看著平助好一陣子,「你把女人當什麼了。」

「え?」平助愣住了。

サヤ伸手往平助胸口用力一推,把他推到廚房的牆上,然後用唇封住他的嘴。

不管平助的驚訝,サヤ猛烈的吸允著平助的雙唇,舌頭滑進平助的口中找到他的舌交纏在一起,雙手游移到平助的胸口抓住他襯衫的兩個領口,唰的一聲把整排釦子扯開,兩人濕濡的唇瓣分離。

「サヤ...」平助氣若游絲的叫著サヤ的名字,サヤ炙熱的雙瞳緊緊鎖住平助的雙眼,手伸到平助腰間,解開他的皮帶和扣子,一手拉下他褲子拉鍊的時候,另一手貼上平助的腹肌,臉靠近平助的臉,吹氣似的說「今晚讓你從新認識女人。」說完脫下自己的上衣,卸下胸罩,全身往平助身體貼上去「サヤ....」サヤ的嘴重新找到平助的嘴,來回點水似的,用舌尖輕點平助的雙唇又退開,雙手捲在平助的肩頭抱著他的頭,雙乳也隨著兩人極促的呼吸輕點著平助結實的胸肌。

緩緩的回應サヤ的吸允的平助,顫抖的一隻手扶住サヤ柔軟的腰,那炙熱的觸感讓サヤ輕哼了一聲,彷彿最後的防線潰堤了一樣,平助擁サヤ入懷,力道猛烈的讓サヤ往後退的靠到餐桌上,平助一手將サヤ捲在懷裡,一手沿著サヤ的曲線滑到她胸前,然後一把將サヤ的胸部握在他溫熱的手裡,揉搓著サヤ已經堅挺起來的乳頭,サヤ在平助口中嬌喘起來「平助...」

平助閉著眼,急切的吻著サヤ的臉、耳根、脖子,平助吻過的地方像火烙一樣,一路來到サヤ的鎖骨,捲著サヤ的一隻手用力一抬把サヤ放在餐桌上,サヤ一手伸進平助的頭髮裡,一手輕巧的把自己的內褲褪下了,雙腿將平助扣近身體,用嘴吸允著平助的耳垂,平助摟著サヤ的手越收越緊,サヤ將舌頭伸進平助的耳朵裡「嗯..」平助低沉的哼了一聲,抓著サヤ腰的手一緊,進入サヤ的身體裡「んあ...」サヤ嬌喘出聲,平助直挺挺的頂到底,就停在那裡,兩人緊密的結合著、喘著「平助.....」サヤ輕喊著平助的名字,平助用唇封住サヤ的呢喃,開始濕滑又緊密的抽送。

整個客廳裡只剩下餐桌的震動和兩人的喘息聲。



*

房間裡,サヤ躺在平助胸前睡去了,平助卻清醒著,一手順著サヤ批散下來的髮絲,一手來回撫著サヤ光滑的手臂。

平助突然感覺胸口濕濕的,在黑暗中抬頭探了一下,サヤ在哭,在夢裡哭。

平助頭躺回枕頭上,將サヤ緊緊的抱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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